刘玉堂

刘存瑞要上天↗↗↗↗↗↗炸碉堡!!!
青火。

【承花】无路可退

注:


*3.5,(只是)生存院


*路人主角(感觉敏锐非替身使者)第一人称视角


*微波→花


*只为填补十年脑洞,医护bug已尽力








埃及·二月

二月初遇那个年轻人这天,我丈夫入院刚好一个月。

吃过饭,我匆匆回来,就看到有个人停在对门病房前。他身形高大,一身改制学生服张扬不已,侧脸则隐没在帽檐下。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打量,他转头看了过来。黑发碧眼,面庞糅杂着硬朗的西洋风情,那双眼睛即使浸在阴影里也是深邃犀利。

我不由为他的英俊面上一红,不知所措。好在我丈夫的主治医师及时出现,用一个好消息化解了尴尬。喜悦盖过窘迫,我急急进了病房,丈夫虽仍昏迷,连日的烧却是退了。

病情稳定,明天我们终于可以回国了。

待我退出病房,走廊已空无一人。我靠着门板,思绪远飘。接到我们就职的SPW财团的电话时,我正在修整庭院,而丈夫则在万里外的埃及。这次通话简短而凌乱,我只能记下几个词,“勘探”、“地面陷落”、“古墓”、“蝴蝶”……

通过财团,我来到了这里,与日本的医院一样,唯一不同的是窗外不远处就是沙漠。面对未知的状况,我心下恐惧,停在了门口对着无际的黄沙出神……我与很多家属同来,留下的人逐渐少了,窗外的沙漠一成不变,如果没有风沙的侵蚀,根本觉不到日子的推进。

医生说丈夫被未知的源头感染了,难以根除,黑暗可以延缓病情……

一声哭嚎兀地打断了我,随之而来的骚乱平息后,两名护士从隔壁病房架了个妇人出来。

第二天我才知道,勘探队里只剩我丈夫活着返航了。





日本·三月

安顿好丈夫,我回了趟家。因为托了人照应,家中很是整洁,但独独院中的花草疯长,无人管束。我找出工具,开始了月前未竟的事务。修整的时候,我恍然觉得这一个月只是场被荒芜包围的噩梦,我无心剪断了一枝含苞未放的花,这才惊觉春天来了。

我把断枝插在瓶里,心中不禁有些期待。

很快,财团安排了我和丈夫同院,我复职护士,白天努力工作,晚上看过丈夫再回家。等我意识到这“两点一线”,三月已经走到了尾声。这循环往复渐渐又把我带向了那片沙海。

黑暗中,丈夫昏睡着,仿佛随时会醒过来,仪器的冷光透过隔离罩镀在他脸上,让这“仿佛”显得更遥远而不真实。时间不过黄昏,这里的“夜”却一直深着……

一天来了个病人,住进了我负责的病房,我跟着医生忙进忙出三个小时才安置妥当。喘息的间隙我不禁打量,隔离罩后是个还算俊朗的青年,宽口薄唇,两道细长的伤痕贯穿眉眼,一头红发被苍白的脸色衬得仿佛燃烧。他坚韧的生命承受了致命伤后,为他留下了一口呼吸。

我莫名在他身上寻到了我丈夫的影子,我退出病房,第一次被悲伤包围。也是在这时我又见到了那个年轻人,他就在门前,身后还有两个同伴,我一出门几乎要撞上他。他不悦地瞥了我一眼,随即拉低帽檐,丢下一句“真是够了”,绕过我进了病房。有人把我拉到一旁,递过一张手帕,我下意识地接受,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。

我忙不迭道歉,对面发型奇异的法国人反而宽慰道:“那家伙虽然不是坏人,但他对女性就是如此粗鲁,还请你原谅他。”我点点头,他也友好地笑了。

当晚下班我直接回了家。一进客厅,我就看见了花瓶里的秃枝,原来是那枝花早就开败了。





日本·四月

四月渐渐热了起来,但天气一直很好。我开始只在白天去看丈夫,与我相反,那个年轻人却每天每天一直待在那位病人身边。直到新学年伊始,他被一位风度翩翩的老先生劝回了学校。

我至今还记得老先生的话,他说:“唯有在前进中等待,希望才可能长存。”

听到这句话,本想提醒他们轻声的我反而失手弄掉了手里的东西。物品的坠落被走廊无限放大,甚至有人从病房走了出来,我急忙躬身道歉,也不免遭了几句抱怨。老先生的话让年轻人一时语塞,他沉着脸刚想反驳就被我打断了。他用力一扯帽檐,烦躁溢于言表,与他对视的老先生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。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咂舌,年轻人最后还是咬牙默认了。

我回了神开始捡东西,一双戴着手套的手递来了一个滚远的瓶子。我起身望向来人,老先生提起帽子向我打了个招呼。他透亮的绿色眼睛漾着超越年岁的生气与狡黠,我不禁脱口而出,“请问,我该向哪里前进呢?”

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不等他开口我就离开了。

日子一如丈夫的病情毫无起色,多日来我一直在思考前进的方向。那个年轻人尚有很长一段路要拼搏,那我呢?

稳定的生活虽然被打破了,财团为无能为力的我安排好了一切,我非常感谢,但我能做的似乎只剩等待……





日本·五月

作为一名在职七年的护士,我见过不少生离死别,从业初时的感伤渐渐成了坚硬的淡然。而人最是“自私”,谁能对切身的事无动于衷呢?

前天,丈夫的主治医生找我谈了次话。其实不用别人告知,从仪器的读数我就知道病情恶化了。说过病情,医生开始简述下一步治疗方案,我听得飘忽,好像踩在沙丘上深一脚浅一脚;刚想回过头思考上一句话,身后的脚印却已经被风吹走了;一个好医生更是善于为人点燃希望的,不过几句话的功夫,我又突然到了一片绿洲前;直说到惯例的安慰、鼓励,我才醒过来,终了谈话。

回到病房,海市蜃楼也就散了。我有些失魂落魄地退出来,正巧见那个年轻人又来了。即使现在只能假日来,他也依旧穿着制服,但他不再整天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病人,而是在旁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,偶尔才让目光放纵一会儿。

我回到护士站,时值午休几个年轻姑娘正热烈谈论着他,先是可惜他来的日子少了,接着陶醉他帅气的样貌,忽地又扯上了那位病人。

“我看他们不是朋友那么简单!”一个护士半拢着嘴起了头。

“诶,”另一个惊讶地压低声音,“原来不止我一个这么想啊!”

“我觉得他们是恋……前辈!”眼见越说越离谱,我不得不出声警告,虽然接话人立刻住了嘴,但后面的内容显而易见。

下午,医生给那位病人换了剂新药,我在旁整理,他便和那年轻人攀谈起来。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手术,病人的伤口已经修复,现状不错,只要能一直稳定恢复就不会有危险。年轻人听着,刚硬的脸庞不容一丝松动,目光却落在友人身上。也就在那一瞬,我兀地看到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自他身后来到床边。再三确定我没有看错,一股寒意不禁爬上脊背。影子似乎在犹豫,站了一会儿,还是伸手抚上了病人的脸,年轻人则透过那温柔谨慎的姿态静静凝视着那里。因为恐惧我只能僵在原地,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注视,人影抬头看了过来,我忙望向医生那边,不知何时那年轻人已经收回视线,正专注地和医生说着话。

所幸谈话很快结束了,我正想随医生离开,却动弹不得。我被影子按住了,眼见医生拉开了门,我刚要放声求救,影子又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。门一关上,我就被提离了地面,挣扎间我向年轻人求救,他无动于衷,我才确信这一切都是他的授意。在意识模糊的刹那,我落回了地上,一阵狂咳,仿佛要咳出肺来才罢休。

“普通人……你走吧,但今天的事必须保密,否则……”

“否则杀了我?”我颤巍巍地起身,反而冷静了下来。“你不会的。”

他一言不发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说出去别人只会觉得我为我丈夫的病疯了。”想到丈夫我不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,他平缓地呼吸着,对一切浑然不觉,只做着自己的梦。

“你说他们会梦见什么呢?”他不理我没由来的问题,踱到床边又下了逐客令。

我也不理,而是走到他旁边继续问他:“你相信他会醒过来么?”

他不看我,表情一如既往,冷硬而深沉,我以为他不会回答,良久他却开口了。

“他活着我就满足了。”

“你会一直等他么?”我那时只觉得他是个被吓怕的胆小鬼。
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我能听出他语气不善,但还是继续追问。

“如果……”

“没有如果!”

……

那晚我久违地去了丈夫的病房,他比刚入院时消瘦了很多,我掀开一缕帘缝,外头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。

我默默回想着之前问的那些问题——

你相信他会醒过来么?

你会一直等他么?

如果……

我不知道。





日本·六月

六月一到,气温陡然拔高了很多,医院里开始充满冷气。护士都换上了短袖制服,那年轻人却还是一身漆黑的学生服。

中旬的一天,我又遇到了那个法国人,他在日本转了一圈,最后又转回了这里。他向我询问了一些那个病人的事,并对我的工作表达了感谢。他的友好虽然有点热情过头,却十分真诚。我刚想起上次的手帕还没有还给他,我的同事却急急忙忙跑了来,我丈夫突然病危了。

法国人还在,显然他也听到了。他跟着我们一起到了我丈夫的病房外,医生正在急救,我没有进去,我很清楚自己此刻只是个方寸大乱的家属。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,病房里传来紧急的喊话,我在门外却是呆若木鸡。突然一张手帕又递到了我面前,还是那个法国人,“上次看到花京院是不是想到了你丈夫?”

我没哭,不答话也不接手帕,就直直看着他,我不觉得他失礼,反而有点惊讶这个粗神经的法国人竟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。

“你不回去看看他么?”他没料到我会抛出这么一句,愣了一下,无奈地笑道:“有承太郎……那黑面神在呢。”

我摇头,“你是不敢。”就像我一样。

他把手帕塞进我手里,换上一副故作严肃的表情,没两秒又绷不住了。

“我明天晚上走,去意大利。”

“你的时间还很充裕。”

不等他说话,病房里的急救结束了,同事高兴得把我拉进了病房,房里还有点闷热,据说是线路故障,刚才冷气中断了。每个人都是大汗满头,看着他们的模样,我不禁攥着手帕哭了。

这一哭反让人手忙脚乱,再回到走廊上法国人已经走了。

午休时我们在花园碰见了就坐在一张长椅上,他非常亲和,明明连姓名都未互通,却像老朋友一样。他是多么能言善道啊,我竟然对一个陌生人说了那么多,说我和丈夫在孤儿院的生活,说现在的处境,他则提到他曾经有个妹妹。

我没有问他们和那个病人到底经历了什么,我清楚这不是我该过问的。但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的同伴:承太郎是个冷静的不良、花京院的嘴又大又坏、乔斯达桑的笑话很冷。

但独独没提到自己。

说到那位老先生,我就想到他对年轻人说的话。

“他说:‘唯有在前进中等待,希望才可能长存。’”我顿了顿,“可我不知道向哪里前进。”

“那就原地等着,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。”他说着目光投向近前的池塘,对着天光云影发起了呆。

我打断他,“那你呢?”

“我在前进啊。”他一头雾水地转过头,午休也快结束了。

我起身俯看他,“明天上午来医院吧,我把手帕还给你。”末了又说:“顺便来看看你朋友。”

他笑着摇了摇头。

我立马佯装不高兴,他无奈地同意,我这才放心回去工作。

那晚我又去看了我丈夫,我站在床前,第一次和他说了话。

我终于找到了方向,谁说耐心等待不是一种前进呢。那晚我睡得很好。

第二天是周一,年轻人不会来,但那位老先生来了,他提帽向我打招呼,“女士,你今天气色不错。”我笑着回应了他。

一整天我都在等那个法国人,但天渐渐暗了。有飞机自远处经过,天已经很黑了,靠着闪烁的灯光才能辨认。我拉上窗帘,确认了病人的状态正准备出去,门却猛地被拉开了……

早上我再回到病房,病人一如往常静静睡着,但床边有把没放好的椅子。我正要收起它,身后的门又被拉开了。我有些欣喜地转身,当看到是老先生的时候又不由有点失望。

“不是我英俊的外孙很失望么。”他开玩笑道。

“嗯。”

……

往后十年,这位病人奇迹般地醒了过来。

但我再也没见过这位“一日的朋友”。

希望他在意大利过得很好。

还有,谢谢你的手帕。





日本·七月

自那次急救以来,我的心态反而平和了很多。等待不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了。

我每天去看丈夫,每天和他说很多事。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的颈边多了很多青色小点,医生采样化验后告诉我,我丈夫正在被转化,但并不能看出是什么,让我做好心理准备。

他还说他们会尽力的。

我没有像一些家属那样疯狂,而是出门照常工作。

晚上我回到家,人已经湿透了,一场大雨在半路从天而降,我无处可躲。好在我洗过澡,雷声才炸响,一下就跳闸了,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。

好在我不怕打雷,也不怕黑暗。

第二天下了一整天雨,晚间预报说很快会有一场台风。

大雨连日,让气温有所回落,待在冷气里太冷,闭塞的室内又太热。每年的夏天都是这样,每当到了这种日子就有特别多病人。每个人都很忙碌,每个人都很累。

自从我成为护士,每个夏天都是这样,所以关于夏天我记着最多的就是无力。

今天恰好是休假,但我还是到了医院。我坐在丈夫床边,隔着窗帘听着窗外的雨时大时小,断断续续说着话,心情却比往日复杂了很多。

丈夫盖着医院的被子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出胸口的起伏,裸露在外的皮肤透着青色。房里的冷气很足,我穿着长袖衬衫坐久了都有点受不住。

雨势突然激增,我只能凭着声音知道外面的情况。忽地一道炸雷响,似乎是击中了不远处,我甚至能感到传来的震动,紧接着房里的仪器尽数灭了,立刻医院的备用电源开启,仪器又亮了。走廊一阵嘈杂,所有人更忙了。

没了冷气的房间很快闷热起来,我上前想为丈夫掀开被子,却发现他的颈上有一道裂口,惊恐在一瞬占据了我,昏暗的光下,我眼见着一只通体蓝色的蝴蝶从裂隙伸出触角,挣扎着抻直了翅膀,那双晕着光的翅膀仿佛这世上最后一片净海,只一眼我就扎进了这蓝无法自拔。

直到一声惊雷,我才想到要求救。窗外的雨势如破竹,走廊上的人声鼎沸,唯有这病房落针可闻,我刚背过身就听见一声轻细的破碎,我不敢回头。

“好好活着,抚子……”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静了,只为我丈夫临终的一句告别。下一瞬无数蝴蝶冲破窗户,飞进了茫茫大雨。我始终看着前方,漫天都是蓝色的蝴蝶,它们成群翻飞着让我想起大海,我去过海边很多次,但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如此壮丽的蓝。

雨越下越大,蝴蝶越来越少,浪潮渐渐消退,大海在顷刻消失了。

病房里空荡荡的,一切都无迹可寻。

夏天却还没有结束。





尾声

病房里的空条承太郎正看着窗外的雨幕出神。桌上有几本海洋学书籍,早在在埃及的时候,他就决定了未来的志向。那花京院呢?

他对他除了那五十天便几乎一无所知。

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思,这就足够了。

一抹亮丽的蓝色出现在他眼前,很快就聚成了一片海洋,饶是空条承太郎这样冷淡的人也被这景象感染了。

他当即就想回身与他分享,但病床上的花京院暂时只看得见自己的梦境。

承太郎仍看着前方,但白金之星却来到床边,拂开暗淡的红发,在那苍白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没有温度的吻。

直到蝶群消失,他也始终看着前方。



【END】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姑娘小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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